玄墨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，“也不知道是誰，大晚上跑到我那兒，跟我說她七八百歲的時候就覺得連川長得帥了，就跟別人打聽他有沒有女朋友了。”

玉璃搖了搖頭，睜著眼睛說瞎話，“我也不知道是誰。”

玄墨點點頭，“可能是豬吧。”

玉璃揚起下巴，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定定地看著玄墨，嘴巴微微嘟起來，像是受了什麽委屈還不能說一樣。

她默不作聲地打了一下玄墨的胳膊。

玄墨笑出了聲，他吻了吻玉璃，說道 ：“誰家的豬，怎麽也不說話？是不是石頭變的？”

“怎麽總說人家是豬，你才是豬。”

玉璃說著，腦袋在玄墨胸前拱了拱。

怎麽這麽可愛。

玄墨笑著摸了摸玉璃的額頭。

“玉璃公主，能不能成熟一點？”

“能。”

玉璃從玄墨懷裏出來，坐直，順了順頭發。

她兩眼望著他，認真說道：“哥哥，生日那次，是我做得不對，我不該說那些話的。”

“哪些話？”

“好多，我不想再說了，”她勾上玄墨的手，“我說的是氣話，你聽得出來的，對不對？”

他聽得出來，可是還是被氣到冒煙。

玄墨又把她摟進了懷抱，“每一句都精準打擊，蘇平平，你怎麽這麽會氣我？”

“我以後不說了……我沒想過和別人結婚，我只想和你結婚。”

玄墨輕嘆，順著她的後背，“我也不應該那樣和你說話，以後我也不說了。”

玉璃立刻接上：“沒錯，還讓我和別人結婚呢，好過分。”

玄墨笑了一聲，“玉璃公主，誇別的男人的話以後也少說，比如，‘以前只聽說連川是移動的百科全書，什麽都知道，最近才發現他打架也很厲害’。”

玄墨原封不動地覆述給她。

“那我說的也是實話……”

玄墨輕輕地拍了一下玉璃的手。

“不對，不是你認錯嗎？為什麽還打我？” 玉璃又打回去，“你不喜歡我，還不讓我誇別人嗎？”

“反正他不行。”

玉璃又打了一下玄墨的手。

“所以，我許你的承諾，你早就知道是什麽意思了，你故意那麽說的。”

“也不能說故意，緋白那幾天確實要過生日。”

玉璃氣得在玄墨手上咬了一口。

“平平，把承諾換一下好不好？”玄墨低頭看著她。

“什麽呀？”

玉璃是真的沒聽懂。

“把那天你給我的承諾和今天的調換一下好不好？”

“不好。”

“那你說，玉璃這塊石頭，除了長得好看以外，還有什麽優點？”

“還會點石成玉，賣一塊可以一年不愁吃喝，”她拍了拍玄墨的肩膀，“就算你以後不幹魔尊了，我也養得起你。”

玄墨把她的手握在手心裏，“蘇平平，你那叫賣石頭嗎，你那叫賣血。”

說完把她的腦袋貼在了自己胸口。

“比賣血賺得多多了。”玉璃反駁道。

玄墨低頭看了她一會兒。

“平平。”

“嗯？”

“你小的時候一直在變寶石，是不是想變一塊和自己一樣的石頭出來？”

玉璃沈默了一會兒，才說道：“你怎麽知道的？”

“猜的，因為你變不出和自己一樣的石頭，”玄墨摸了摸她的頭，“寶貝為什麽這麽想找到同類？”

“小的時候很好奇，為什麽別人都有家人，我知道我有爸爸媽媽，可是我並不是他們生的。他們說，龍生龍，鳳生鳳，原身一樣的人就是家人。所以我就想，要是我能變出一塊和自己一樣的石頭，我是不是就有家人了，我是不是就知道自己是從哪來的了，可我怎麽都變不出來。”

玉璃伸出手，看了看自己的指尖，看著看著笑了出來。

“再後來，我聽說西天的鬥戰勝佛也是石頭變的，我激動了好幾天，還以為我找到爸爸了呢。我就總追著他問，我媽媽是誰，她去哪兒了呢？他被我問得直撓頭，跟我說，‘我是你孫爺爺，不是你爸爸’，”玉璃在玄墨懷裏又笑了幾聲，“我又問他，‘你是我爺爺，那我爸爸和媽媽都去哪兒了呢？我有奶奶嗎？’他實在沒辦法了，親自帶我去看了那塊石頭，可是和我長得一點兒也不一樣，很大一塊，烏漆麻黑的。”

“玉璃公主，你是人，他是猴，他能是你爸嗎？”

“那我那時候小，我怎麽知道呢。後來下界的時候，我看人間的書裏有講，赤霞宮的一個仙官也是石頭變成的。回到天界以後，我就去赤霞宮問了。他們說幾百年前是有一個玉石變成的仙人，但是他不當神仙了，和他女朋友紛紛退了仙籍，一起下界入了輪回，就這麽談戀愛去了。赤霞宮的人給我描述了一下他的原身，和我長得也不一樣，聽說他是女媧娘娘補天的時候沒用上的石頭，好可憐。”

“你沒去問問你的老君爺爺？”

“我問了，他只說我是從天上掉下來的，其他的什麽也沒說。”

玄墨停頓了一下，她上次就是這麽告訴他的。

他低頭向玉璃確認，“他真這麽說的？”

玉璃點了點頭。

“天機不可洩露，所以他也不能明說。玉璃公主，能從天上掉下來，你大概也是塊補天的石頭。”

玉璃對著玄墨看了一會兒。

“可是我這麽小，能補哪塊天啊？”

“所以把你扔下來了。”

“肯定不是，”玉璃看著天空說道，“沒準是看我很可愛，所以不忍心把我留在那裏幹活。”

玄墨低頭親了親她，“沒關系，扔下來了也有我接著。”

親完之後，玄墨語氣一轉，問著玉璃：“你跟熊貓說我是果農？”

“…我好像是這麽說的……”

他在她的腰上掐了一下。

“但是，我那是為了讓啾啾喜歡你，她很喜歡吃蘋果，要是知道你是種蘋果的，肯定很喜歡你。”

“是挺喜歡我的，今天叫了我兩次‘爸爸’。”

玉璃雙手叉腰，佯裝生氣，”玄墨，你背著我和什麽熊貓小姐姐生孩子了？我怎麽這麽可憐，還沒結婚呢就給你帶上孩子了。”

“蘇平平，戲過了。”

玉璃笑了出來，“那啾啾為什麽叫你‘爸爸’？”

“可能是想家了，跟我說它爸爸媽媽睡醒了。”

“那是不是要把它送回去？我有點舍不得……”

“玉璃公主這個姐姐可以找個時間問問它。”

玉璃點了點頭。

她又把玄墨抱緊了一點，問道：“哥哥，你的爸媽也是一塊冰嗎？那緋白呢？”

“我媽是一塊冰，緋白也是。”

“那你生下來的時候，就是一塊冰嗎……？長大了才變成人的？”

玄墨笑了笑，“我不是跟你說過，我生下來就是人形，只不過天生就能變成一塊冰。”

“你上輩子一定是個冰塊。”

“那也比你大，寶貝。”

玉璃哼了一聲，“原形大有什麽了不起，”說完又加了一句，“鳳凰的原形肯定比你大多了。”

玄墨直接把玉璃壓到了自己身下。

“蘇平平，你再給我說一遍。”

玉璃沒說話，兩眼彎彎地看著他。

玄墨低頭吻上她，手上有所動作。

“不不不，這不行，哥哥…不能在這兒…這是在樹葉上…”

玉璃緊張得要命。

玄墨的唇離開了她，可是手還沒有。

他的目光灼熱，“既然這樣，那我再問一次，我想要玉璃這塊石頭，公主願不願意給？”

“給給給……”玉璃紅著臉說道。

魔尊好執著。

玄墨又親上她，“那我就不客氣了，寶貝。”

？她怎麽說都不對呀？

玉璃緊張得語無倫次，“誒誒，不對，不是這個意思，那那，那我先欠著，先欠著。”

玄墨不逗她了，低頭看了她一會兒，難得地又笑出了聲，坐了起來。

“那公主打算什麽時候還呢？”

玉璃整理著衣服，“看本公主心情。”

啾啾因為這棵大銀杏樹，興奮得失眠了，玉璃怎麽哄都沒用。它抱著從地上撿起來的一小片可以當它被子的樹葉，一只熊在客臥滾了一晚上，早上才睡著。

在這個沒有熊貓嗷嗷叫的上午，玄墨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，抱著玉璃在客廳肆無忌憚地接吻。

然而正吻到一半，門鈴響了。

“玉璃，是媽媽。”

流楚的聲音。

玉璃被嚇了一跳，想要推開玄墨，然而玄墨非但沒把她放下，還把她抱了起來，一路走一路吻，直接抵到了門上。

“哥哥…把我放下來…”她用心音對他喊道。

“寶貝不是喜歡刺激嗎，嗯？” 玄墨用心音回她。

他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，熾熱的雙唇還在她的唇上掠奪。

玉璃被玄墨和大門夾在中間，動彈不得，她勾著玄墨的脖子，和他唇齒糾纏。

背後的門上，敲門聲還在斷斷續續。

玉璃心裏砰砰地跳。

有那麽幾秒，她不想開門了。

她只想和玄墨這麽吻下去，吻到星辰墜落，地老天荒。

玉璃回過神來，又說道：“哥哥，你，你先藏起來，不對，你先出去待一會兒……”

“我是見不得人嗎玉璃公主？”

手上的動作更過分了。

“不是，這樣太麻煩了，哥哥…求你…”

一瞬間，玄墨在玉璃眼前消失了。

可他並沒有出門，他變成了杯子裏的一塊冰。

玉璃一個人倚在門上，輕輕喘著氣，目光放空，不知道是在平覆呼吸還是在回味剛才的那個吻。

又過了幾秒，她轉身把門打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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